第 61 章
五条悟挑选了关键重点部分仔仔细细的用正常倍速看了一遍这一段ai记忆。
据说以他本人性格为模本演变而来的咒灵ai毫不介意黑发僧人眼中不加掩饰的敌意, 状似很亲密的黏上了黑发僧人。
但凡夏油杰这一次是一个人出行的，那么男人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动手了。
虽说他的术式在对上将咒灵当做营养包吞噬的咒灵王种的时候没有丝毫优势，但夏油杰和寻常的式神使可不一样，相比较他的术式能力, 夏油杰大猩猩之王一般的超强臂力, 一套出神入化的武术功底, 才是他稳稳当当的坐上咒术界唯三的特级术士宝座之一的底牌。
即使这并不在他的计划当中，但眼见着这一只咒灵都挑衅到他的面前来了，那他自然不可能无视对方毫不作为。
可问题来了，夏油杰此次出行并不是一个人，而是集体出行。在他的身后还有几十名年轻术士们,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有够吵闹的，活像是小学生出门郊游。
面对这位被现总监会标定位唯一的超特级咒灵的咒灵之王，一旦开战，夏油杰自己一个人倒是还能够应付，但身后这么多小术士包裹们可就不能够保证完好无损, 不缺胳膊少腿的返回盘星教了。
在理性思索了片刻之后，夏油杰决定看看这只咒灵决定干什么。
加百列笑意盈盈的赤着脚踩在了夏油杰的脚背上, 像是一只大猫一样挂在了对对方而言有些小了的猫爬架上面, 金发咒灵双手揽住了夏油杰的脖颈, 微微拱起背脊, 温凉的吐息在耳边有规律的响动着。
夏油杰狭长的狐狸眼微微转动。
加百列揽住男人脖颈的手又微微下移, 往对方宽阔的背脊上移动，手指微微收紧，抓皱了男人的袈裟, 咒灵苍白的肤色在深色的袈裟上衬托得像是在发着莹润的光，金发咒灵拿头顶蹭蹭夏油杰的面颊, 随后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男人的耳廓。
见夏油杰没有什么反应，加百列得寸进尺，试图啃啃对方的后脖颈。
金发咒灵长大了嘴，尖锐的犬牙闪烁着寒光，猩红的舌尖颤动，牵连着从牙尖上黏连的透明丝线一起摇晃，夏油杰突然抬起手一把捏住了加百列的面颊，强行将对方要埋进自己袈裟里面的脑袋给推了开来。
被迫嘟成小鸡嘴的金发咒灵吐了个泡泡，发出了‘啵’的一声，它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很是无害。
但夏油杰毫不怀疑，如果他刚才不加以制止，对方能够一口咬开他的动脉，继续维持着这一副可怜无害的神情，笑嘻嘻的舔舐着他温热的血液，直到咬断他的喉咙。
就算再怎么长着一副和五条悟一模一样的脸，但咒灵就是咒灵，其本质上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怎么能够和那个人相提并论？
看着金发咒灵不死心，那包裹着眼瞳的透明瞬膜微微裂开了一个缝隙，似乎想要彻底睁开眼睛。
夏油杰眉心一跳，他迅速的从自己的袈裟上撕扯下了一块布条，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了金发咒灵的眼睛部位上，随后在对方的脑袋后面打了一个死结，然后将其推开。
加百列的动作顿了顿，它稀罕的抬起手摸了摸脑袋后面的死结，不满撒娇：“杰，我想要蝴蝶结！”
夏油杰双手抱臂：“不会系。”
加百列：“可是蝴蝶结更漂亮！我现在看不见，真的不能帮我系嘛？帮帮我嘛～”
夏油杰冷漠：“不行。”
加百列：“啧。”
从加百列出现之后，就自发后退几步让出了一片宽阔的空间，开始悄悄咪咪调出系统面板咔嚓咔嚓拍照的玩家们开始窸窸窣窣说小话。
“刚才代餐是不是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你听到了吗？”
“没有。”
“我听到了！代餐刚才骂了一声‘啧’！”
“没有没有！你在说什么！你的耳朵一定是瞎了！我们五条小猫咪不可能发出这种不文明的声音的！！”
“这根本就不是五条！你的眼睛是不是聋了！那是代餐，是代餐！！”
众人再一次对阵营里面隐藏的五吹怒目而视，然后继续咔嚓咔嚓。
该说不说，代餐确实香，看那个胸，那个腰，那个腿，这种福利环节活该他们尊贵的玩家欣赏！摩多摩多！！
夏油杰询问：“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加百列微微曲起双腿悬在了半空中，分明应当是被挡住了视线再看不见周围的情况了，可是金发咒灵却仍然精准的将被布条包裹住的双眼投注向了夏油杰所在的方向。
咒灵绕着指尖的金色发丝，笑道：“我太无聊了，所以来找你玩玩嘛。”
和它所掌握的权柄类似的人类，是威胁，也是机遇，如果将其整个吞噬掉的话，它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吧？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周的约定时间它并不会主动打破，只要遵守了这一条束缚约定，那么在战争开始的那一刻，它将会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只是一些小手段而已，可对刚刚破壳就需要上战场战斗的它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咒灵粘稠的视线透过面上的袈裟布条，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夏油杰的肉/体，通过对空气当中的诅咒因子的感知，它能够清晰的在脑海当中具现化一副类似红外线视图的黑发僧人的轮廓，对方的每一寸毛发没一块肌理。
到时候先从哪里吃好呢？
加百列舔舔嘴角，有些苦恼的用手指指尖点了点自己光洁的下巴。
不清楚自己已经被金发咒灵当做囊中之物注视着的夏油杰再一次询问：“你确定吗？咒灵，我们之间可不熟悉，我也有正事要做，没有时间陪你玩游戏。如果只是这个理由的话，那么我要走了。”
加百列：“呀，不要这么着急嘛！”
金发咒灵在空中摇摇晃晃的飘着，又蹭到了夏油杰的身边，“听说你们人类非常喜欢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玩游戏，我们也来玩这个吧？”
夏油杰：“？”
金发咒灵努力明示，似乎是因为自人类的欲望当中诞生，只要是对对方而言能够满足自己得到快乐的新鲜东西，它都持有百无禁忌的态度，理所当然的，咒灵小婴儿对性ai这一部分的人类欲望也非常感兴趣，并且看起来跃跃欲试。
它似乎只把zuo爱当做一场两个人及以上才能够进行的游戏，丝毫没有人类的廉耻心，青天白日下向着自己中意的美味食物用人类的语言坦率的表述着自己的欲望。
加百列吃吃的笑着，周身竟同时结合着天真和放荡的气质：“因为你很香很美味，我很喜欢，让我玩一玩你嘛！我出生了这么多天，还从没有玩过这个呢！”
夏油杰捏了捏眉心，“不行。”
这只刚出生的咒灵小婴儿是围观了什么人类活动现场，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好奇心真的有这么重吗？
加百列见自己没能够勾引到夏油杰，有些疑惑的挠挠面颊，它思索了一番，又说道：“那好吧，杰你是想要去干什么呢？带上我吧？我好无聊呀。”
夏油杰注视着在自己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的咒灵，他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可以，男人冷静提出了条件：“可以是可以，但是在此期间内，你不能够伤害我的人，同时也不能够对我和我的咒灵做出攻击性的行为。”
金发咒灵同意了。
加百列问道：“你是要去鲨人嘛？”
夏油杰给了身后的玩家们一个眼神，然后和金发咒灵并排走向前走去。
男人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加百列得意：“我自人类无穷尽的欲望当中诞生，虽说我也才诞生不久，但对于人类的欲望研究我天生就颇有心得，这些都是印在我灵魂里面的东西，包括怎么分辨一个美味的人类。”
说到这里，加百列又舔了舔绯红的嘴唇，凸起的喉结一下一下滚动着，也不知道在馋点什么。
夏油杰：“嗯，继续说。”
加百列继续叽叽喳喳，背后的翅膀也兴奋的扑腾来扑腾去，“你似乎想要杀死什么人，想要至什么人于死地的欲望强烈，我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够分辨的出来了。”
夏油杰：“原来如此。”
加百列问道：“杰，你去鲨人的时候，可以让我也挑选几个美味的杀掉带走吗？”
夏油杰挑眉，这是打算打包带走吗？
夏油杰颔首：“可以。”
一人一咒灵一拍即合，然后领着身后的一群夏油阵营玩家浩浩荡荡的向着信仰加百列的宗教团体前去。
这一片地方加百列并不陌生，它在认出了地点之后，歪头隔着袈裟布料看了夏油杰一眼，但它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跟着夏油杰一起进入了教堂。
命名非常草率的天使教派负责人在看到了加百列的时候，兴奋的凑上前大喊，“是吾主！”
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的教徒们纷纷聚了过来。
负责人又看向了夏油杰，“您是盘星教的教主吧？是贵客啊，难道您改变了主意，也觉得我们的信仰非常完美，想要和我们联合吗？”
一群愚昧的猴子。
夏油杰嫌弃的皱起眉，刚想要说什么，就被自顾自兴奋起来的负责人打断了。
负责人：“我知道我知道，在这种地方不好谈话，是我们招待不周了，请往里面走吧？”
但夏油杰却不领情，他后退了两步，身后的虚空裂开了一道黑色的缝隙，从里面慢慢的走出了很多咒灵。
加百列高兴的哇了一声，然后趁着夏油杰没有注意，动作迅猛流畅的按住了其中一只咒灵啃了一小口。
咒灵瑟瑟发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有想到按住自己的这一只总觉得有什么血脉压制的强大金发咒灵只是不轻不重的咬了自己一口脑袋，就这么放过了它。
劫后余生的小咒灵：QAQ
玩家们也一起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开始对着npc们刀剑相向。
开什么玩笑，大战将近，虽然他们因为夏油杰的拒绝，并没有加入总监会，但是人类阵营和咒灵阵营之间的大战他们绝对是要参加的，现在这些经验值能拿一点是一点，不能浪费了！
npc们开始惨叫，四处逃窜，信仰着咒灵的他们却被咒灵及其同伙虐杀，着实是讽刺至极。
有信徒没有忍住，大声质问他们信仰的天使咒灵为什么没有像是之前在新宿的时候来拯救他们于水火。
加百列嚼着某个人类的断臂，有些遗憾的回应：“抱歉啊，虽然你们也很香，但是杰比你们要香出十倍不止，所以我不能救你们。”
金发咒灵笑嘻嘻：“要怪，就怪你们不够香，没有吸引我的资本吧。”
夏油杰递出了一张手帕，“吃完擦擦嘴。”
加百列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好哦！”
夏油杰并没有将所有人杀死，而是假装没有看见那一部分逃跑了的家伙，任由这些先前被猪油糊了脑子的蠢货们一反先前，开始拼命打自己的脸。
他们说：“咒灵和人类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千万不能够轻信咒灵！！”
五条悟正常倍速观看完了全程，他从滚轮椅上面坐直了，从这一段记忆录像里面抽离了出来。
在想起了里面某些奇怪的桥段的时候，五条悟露出了有些牙酸的神情。
他确实是打算演一场类似的戏码，ai捕捉到了他的意愿，以另外一种符合这只咒灵人设的方式将其演绎了出来。
结局是好的，他总算是达到了想要的目的，从今往后，那些盲目信仰加百列的家伙们就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小命去信仰咒灵，一些脑袋清楚的非术士也会明白自己究竟应该站在那一方的身后才有未来可言。
但果然，咒灵马甲毫无疑问的是一个问题马甲。
五条悟决定，自己最近的日常活动从本体转移到咒灵马甲上，让ai帮他处理事务。
反正目前最严重的一大心头大患已经解决，正好他在亲自操纵咒灵马甲四处走动走动巩固一下这个影响。
——这么好玩的马甲怎么就让ai玩去了，让他来上号，他能比这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要玩得更花！！
至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前去绞杀天使教团的夏油杰
五条悟思索着垂下了洁白的眼帘。
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既然总监会已经更新换代，那么原先的那一个地址五条悟就不会再用了。
这一次的换代意味着一个时代的变更，可这个关键时刻，不适宜大兴土木劳民伤财的建造全新的总监会本部，于是五条悟一声令下，将总监会本部暂时挪到了京都高专里边。
京都高专和旧总监会本部同在京都，距离相隔不远，对人员的调动也更加方便。
分明不是京都院校的老师，可因为五条悟如今的地位，他可以在京都高专里面享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当然，是得将这个办公室里面原先的老师赶走才能够拥有单独办公室，其中一名倒霉老师名叫庵歌姬。
庵歌姬大五条悟一岁，当年同在东京高专里面读书，是五条悟的学姐，但五条悟的性格自由，注定不会遵守日本社会这种前辈后辈制度，对庵歌姬向来都是以平级的态度对待，偶尔还会恶劣挖苦庵歌姬弱小，和当时同样年轻的夏油杰一起嘻嘻哈哈的捉弄对方。
五条悟自己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将性格相对而言较为传统的庵歌姬给气了个半死，认为自己和五条悟之间是水火不相融的。
分明两人都是在东京院校毕业，可因为五条悟在毕业之后在东咒任职了教师，同样也对教师这个行业有意的庵歌姬在听闻了五条悟的任职地点之后，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任职地点改到了京都高专。
但让庵歌姬没有想到的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五条悟居然直接造反成功，还将总监会本部和一些处理的相关文件全都移到了京都高专里面，还抢了她的办公室！
庵歌姬非常不服气，但还是碍于两个人如今相差距的身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一件糟糕事。
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五条悟的学姐了，面对御三家五条家家主，现今的新总监会统领，她一个小小的京都院校老师可没有什么权能去抵抗命令，可让庵歌姬没有想到的是，五条悟竟然说可以让她不用搬走，还是照常在原地办公。
庵歌姬一开始很高兴，但是之后就没那么高兴了。
因为办公室里面的其他老师还是搬走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办公室里面只余下了她和五条悟两个人。
庵歌姬：要死。
但她刚刚才很高兴的答应了自己的办公室位置不变的这个消息，才过了没两分钟就又反悔不太好，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言语负责。
庵歌姬继续捏着鼻子认了这档子事情。
进来的人果然是庵歌姬。
五条悟隔着白色绷带盯着庵歌姬看了好久，看得对方心里发毛。
庵歌姬：“五条，你是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歌姬，可以出战的术士们的准备如何？”
原来是问正经的事情。
庵歌姬也进入了状态，公事公办的道：“已经差不多都准备完毕了，武器分配也已经在昨天就分配完毕，医疗班也已经集结，预备五天之后的战争。”
五条悟满意点头：“很好。叫下面的人准备一下，我们明天中午十二点，正式向着咒灵方开战。这件事情不能宣扬，让他们处理的利落一些。”
庵歌姬点点头：“好的，我现在就去通知窗的部长们和辅助监督的部长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世界频道：全体人类阵营玩家请注意，距离‘猎杀加百列’行动开始，还有十八个小时。】
第 62 章
人类阵营首领五条悟与咒灵王种加百列于咒回公历2016年12月10日相约于两周之后, 2016年12月24日平安夜的新宿进行战争。
但是五条悟并未遵守和咒灵之间的约定，而是提前了整整四天，率领人类阵营前往咒灵们的隐匿地点，预备打一场突击闪电战。
加入战争的术士中, 原先是并没有算上未归顺总监会的诅咒师团体, 以最恶诅咒师夏油杰为统领的盘星教的, 既然没有将对方算上，那么自然也就没有人向盘星教告知他们闪电战的决定，但是令众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是，未被通知的盘星教众人也来了。
人类阵营的战力增加其实是一件好事，但问题就在于这位盘星教教主夏油杰在一天前还和咒灵加百列之间有勾结, 谁知道对方此次前来究竟是来帮助人类阵营，还是来其中捣乱的。
于是现场因为夏油杰等人的到来，气氛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
“就在昨天，延迟我们行动的天使教团被夏油杰和加百列联手歼灭，可其受益者居然是我们新任的总监会首领五条悟。”突然有人这么说道。
“听闻昔日最恶诅咒师和咒术界最强是同窗好友, 旧总监会发布了近十年的抓捕最恶诅咒师的通缉令，我们的最强也未曾抓住过对方一次, 甚至还在某一次行动当中故意放走了对方。”
这个‘故意放走’指的是先前五条悟扫黄打非, 四处探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引导诅咒师群体用绑架来的咒术师或者是一些被欺骗的诅咒师当做祭品, 人为制造式神咒灵一事中, 曾经抓到了夏油杰这个主谋的狐狸尾巴, 却在最后放过了对方这档子陈年旧账。
这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大都已经在清洗旧总监会，上位造反的过程中被杀死, 只留下小部分的家伙罪不至死，于是从高位上被拉下, 重新分配到了底层做咒术师。
这些人可以说是旧总监会一派的人，对新上任的总监会首领五条悟一直怀恨在心，现在总算是找到了可以弹劾对方的东西，自然是要添油加速，引经据典的大说特说。
旧总监会余党：“五条首领，原先您突然决定造反，血洗旧总监会这件事情，就已经让我们感到疑惑不解了，这分明就不是您的作风，到底是谁在挑唆您做这件事情呢？原先我们还想不到人选，可是现在倒是一清二楚了。”
“那个人，就是最恶诅咒师夏油杰啊！”
五条悟挑眉，他觉得有些可笑，“你继续说。”
旧总监会余党：“最恶诅咒师夏油杰向来和咒灵厮混在一起，对人类这个种族以‘猴子’这个称呼表达其蔑视的感情，难保在见到超特级咒灵加百列不会动心，从而和对方蝇营狗苟，沆瀣一气。”
“天使教团的毁灭也是，明面上是对我们有利，但仔细思考，天使教团的地址从来都不是秘密，可您从未让人去管教天使教团的群众，这让我们都有些不解——”
“五条悟，你说要整顿旧总监会，便把所有反抗你的人全部杀死，那一天总监会旧址的血流了满地，溅了满墙，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清理干净。在这之后你未与任何人告知商讨，便开辟了超特级这一个位置，单独将加百列放入其中。现在你又说要讨伐加百列，约定了两周的时间，却擅自提前将所有人都带到了这里。”
“你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霸道独裁，仗着力量胡作非为，是彻头彻尾的暴君，像是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杀人者，又有什么资格坐在总监会的最高位，领导咒术界的未来？！”
五条悟叹息了一声：“好啊，你们总算是将对我的不满直接说出来了，但是怎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说？啊我好像明白了。”
新总监会成立才刚满一个月，在这期间他又一直在忙碌很多怎么都忙不完的事情，和非术士之间的建交，上电视发言，绞尽脑汁想演讲稿，安排术士们的各项职位，尽快熟悉旧总监会的那些账本，批阅下属们上交上来的文件，平衡另两个马甲同步记忆等等。
和加百列之间的大战又近乎是踩着线紧张部署随后上阵的，这一个月所有人都忙碌到不行，因此会有这样的空隙和疏忽也是正常，不被理解也是常态。
但这么多人，甚至是庵歌姬，乐岩寺等人都一齐看向他，等待他的回应，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而这一切的矛盾口角，都是从夏油杰到这里的时候才开始的。
那么原因在于对方身上吗？
五条悟远远的看了站在人群最外围的黑发僧人一眼，随后感应到了什么，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高高的房沿上晃荡着双腿，一边欣赏人类阵营里边的内讧，一边笑着拍手的金发咒灵。
除了他，没有人发现加百列是什么时候坐在那边的。
虽说他遗憾着，说自己也想要到加百列这个马甲里面体验一下带恶人的感觉，但实际上在最终决战的时候，最起码一直到刚才为止，加百列仍旧是由ai操控的。
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学生，自己的老师，和整个咒术界的未来去咒灵马甲里面沉浸式体验生活，而让本体由ai操控。
他不放心。
但令五条悟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一段时间没有去理会咒灵马甲而已，这只ai就又搞出了不少麻烦事。
以他的性格为蓝本的咒灵的狡猾和聪慧都在他的预料之外，让他久违的产生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六眼的视野范围下，空气中被什么人操纵着流窜的诅咒因子缠绕在所有人的周围，不断的放大他们的怀疑，扩展着人类的猜忌，阴暗面，每一颗诅咒因子似乎都有一张面孔，它们长大了嘴在作出了尖声大笑的神情，光是看上两眼，就觉得吵闹的慌。
旧总监会余党还在义愤填膺：“就是要在这个时候说才行，不然所有人都被你牵着鼻子走路，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五条悟的解释，只有五条阵营的玩家们激动的跳脚，一个个急得不行，想要为五条悟辩解。
可没有人去听玩家们的话。
因为五条悟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就算是站在他身边的人也很少有真正理解他的，所以会有这个可供诅咒因子们钻空子的漏洞也就变得格外好使，只是稍微放大一下情绪，用诡辩的话语歪曲一下事实，怀疑的目光就向着五条悟投注而来。
可是五条悟并不打算自证，当一个人对你产生了怀疑，就算你将自己的心脏都挖出来放在别人的面前供人观察，也只会被说是在畏罪自杀，况且现在的场面也并不适合干这种事情。
五条悟只是说道：“其实我当时并不打算放过你们的，旧总监会的余党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如果不是夜蛾和乐岩寺劝我放你们一条活路，你们早就已经死在了先前的变革战斗里面，成为了一捧脏兮兮的骨灰。只是我答应了夜蛾他们，并不打算出尔反尔，于是你们才会活到现在。”
“不过我也有遗憾过，当初怎么就没有动作快一些，直接在他们劝我的时候把你们全都杀死？你们也知道的，对一个用血洗旧总监会上位的暴君而言，杀死你们只不过是一发苍的事情，再轻松简单不过了，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冷酷的话语从银白发的男人口中吐露，带着毫不保留的杀意，刺激的旧总监会余党开始惊慌尖叫：“看！大家看啊！统领总监会，代领全人类希望的，竟然是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
五条悟：“毕竟如果当初我能够干脆的把你们全都杀死，由我统领的队伍里面也就不可能出现你们这种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在进行闪电战的总攻击的时候，在这里上蹿下跳给咒灵们拖延时间的家伙了，那我也要开始怀疑了，你们现在在这里拖住我去和加百列对战的步伐，究竟是何居心？”
前总监会余党：“你！”
五条悟用手指点了点下巴，做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你们早就和加百列有勾结？我们的最恶诅咒师夏油教主其实是你们叫过来的吧？”
说着，五条悟懒得再和余党们争辩，随后他一个瞬移，来到了调动诅咒因子隐匿身形，将自己的气息存在降低至与轻风无异的加百列面前，他伸手掐住了加百列的脖颈，直接将对方的脖颈给捏碎了。
下一秒，那被捏碎的脖颈便自动恢复原状。
面容与五条悟无异的金发咒灵张嘴，咳出了一口紫色的血，它尖声大笑着，笑得浑身颤抖，眼泪水都从眼眶里面流了出来。
“精彩！太精彩了！！哈哈哈哈哈——”加百列丝毫不介意五条悟仅仅攥住它脖颈的大手，反正对于咒灵而言，这又不是什么致命的地方，就算被捏碎了，空气中也有无数的诅咒因子供它调动，使用反转术式修复只需要不到一秒钟。
“愚昧的人类，充满欲望的人类，心怀恶念的人类，惶恐不安的人类！”加百列伸出向着没有办法像是五条悟一样飞起来，于是站在地面上抬起头看着他们的众人指指点点，一个一个的分类。
“——还有，美味香甜的人类。”加百列用强硬不容人拒绝的力道掰开了五条悟捏着它脖颈的手，金发咒灵笑着凑过去，姿态柔媚的趴伏在五条悟的胸口。
金色的长发和散落的银白色碎发纠缠交融，被加百列解开随意丢弃的白色绷带自高空中坠落，随后缠绕在了拍摄大战的系统摄像头上，朦朦胧胧的挡住了正午的阳光。
在镜头的拍摄下，隔着缠绕绷带间的缝隙，加百利歪过脑袋，轻柔的在银发男人的嘴角落下一个吻，并印在了实处。
无处不在的诅咒因子为它们的驱使者所使用，无时不刻不在侵蚀着五条悟周身的无下限，直到刚才的那一刻，无下限短暂的消失，装载着同样灵魂的两具身体交叠，亲吻在了一起。
ai退位，五条悟的意识被一分为二，操控着加百列身躯的五条悟用另外的视角看着自己的本体。
男人银发散乱，苍蓝色的眼眸垂下，和咒灵完全睁开了瞬膜的天蓝色眼瞳对视。
银发男人慢条斯理的抬起手，抹开了嘴角的紫色血迹，男人只是微微用力，在其指尖不断挣扎弹动宛若拥有生命的血液瞬间被泯灭。
在暧昧缱绻的氛围遮掩之下，是赤/裸裸的威胁和相互挑衅示威。
五条悟/加百列同时笑了起来：“很有一套嘛。”
随后两个人迅速的缠斗在了一起，强大的力量肆意震荡，仅仅只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一人一咒灵就相互交手了上百回。
房屋坍塌，地面皲裂，咒灵阵营的玩家们像是接收到了开战的讯号，从各个角落里面爬了出来，人均特级，每一只咒灵玩家都有属于自己的强劲术式并运用娴熟。
人类阵营的家伙们也顾不上震惊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屋屋檐的加百列了，他们想不了太多，只是攥紧了拳头，和咒灵们交战在了一起。
咒灵们虽然实力强劲，但是数量并不比人类阵营的人数要多，因此交战最开始所呈现的局面，是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官方直播间弹幕则是从加百列亲吻了五条悟的那一刻就彻底疯了。
【我搬起了小板凳拿起瓜子就开始嗑】
【正在喝快乐水，给前面的递一点润润嗓子，只嗑瓜子比较干】
【妈妈！我是在做梦吗？！为什么这么紧张的阵营大战，我只觉得好好嗑！！】
【加百列和五条悟除了发色和眼睛颜色的细微差别，简直是一模一样，就像是双生子一样！】
【赞同，当时双方单独在一个画面里面的时候，并未碰面同框的时候我还不觉得，现在两张脸放在一起，简直是颜值暴击啊！真的是冲击】
【已经截屏了，加百列和五条悟的亲吻甜蜜照已经变成我的屏保了，老子要用一辈子！】
【我宣布，年度水仙大赛的获胜者是我们相爱的小情侣，人类阵营首领五条老师和咒灵阵营首领加百列！！门当户对啊这是，都是阵营首领呢！（傻乐）】
【《边缘恋歌》】
【噗，什么边缘恋歌，笑晕了哈哈哈哈哈】
【哪里来的水仙大赛啊！这是什么塑料恋人，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啊！刚才老师把加百列鸟翅膀给折了啊！】
【最新播报！五条三三把加百列抡碎了三面墙！】
【最新播报，加百列偷袭划烂了五条老师的衣服，现在两个人穿的一样破烂了】
【最新播报！！小五拽断了小天使的腿！！血飚了老师满身，但是被无下限挡住了！】
【啊啊啊都是我的老公都是我的宝宝！！别打了，别打了，要打去练舞室打啊啊啊！！】
【笑晕，什么陈年老梗，就是说啊老公们，不要再为了我打架了！要打去练舞室打啊啊啊心疼死我了！！】
【此刻，一个雄鹰般的女人流下了痛心的泪水，老师你怎么老是折我们小天使的翅膀，断在地上的翅膀残骸和羽毛都要数不清啊呜呜呜】
【《KFC疯狂星期四二十翅两桶》】
【草】
【草，长了出来】
【你在说什么啊！今天又不是星期四，今天是周五啊！！没有疯狂星期四！！】
【就算按照全息咒回时间算，今天也是周二不是周四，周二怎么会有疯狂星期四！】
【天王老子来了今天也不是星期四！】
【诶理性讨论一下，小天使的品种应该是鸟吧，怎么也不会是鸡啊？】
【你们看这个羽毛的颜色和形状，确实和那种竹林走地鸡有些相像，所以】
【加百列的品种明明是咒灵啊！你们又在颠什么！】
弹幕已经歪到了大罗神仙来也要摇头叹息说一句没救了的程度。
但现场实际上并不像是弹幕上表现的这么轻松惬意。
这是一场真刀真枪的战争，立场不同的玩家们相互厮杀，卖力的争夺战争后清算奖励的积分，咒灵紫色的血和术士们赤红的血滴落在地上逐渐交融。
拥有术士天赋，于是没有被周围落下的帐给驱走，而是误入其中的小女孩苏苏躲在草丛里面，她害怕的看着眼前残酷的战争，随后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
五条阵营的玩家id金枪鱼蛋黄酱饭团子和咒灵阵营的npc咒灵同时发现了在嘈杂环境当中，这一处传来的细微动静。
眼见着咒灵似乎是想要攻击小女孩或者是将对方当做人质，饭团子连忙想要阻止对方，在相互缠斗的过程当中，饭团子被咒灵击中腹部，受了伤，但饭团子并未退缩，在上战场的时候，她早就有此预料，把痛觉调到了零。
趁着咒灵在击中了她之后放松警惕的档口，她以伤换伤，切下了咒灵的小半个身体。
对夏油杰而言，这里的每一只咒灵都有可能是他未来的战力来源之一，原先他都不打算来，但碍于玩家们的希望还有和加百列之间的约定，他才来到了现场。
也因为如此，他在战争过程当中并不算尽力，只是在看到努力战斗提升自己的经验等级的夏油阵营玩家遇难的时候，才会伸手帮忙一下。
在摸鱼过程中，夏油杰看到了这一边饭团子和小女孩的情况。
悟的学生和误入战场的小猴子
不，是年幼的术士。
夏油杰在分辨出了小女孩苏苏是术士之后，他便赶过去，将苏苏和饭团子都挡在了身后，帮着她们将咒灵给当场祓除了。
小女孩眼泪汪汪：“谢谢你，叔叔和尚，还有大姐姐。”
从没有被人喊过叔叔和尚这么怪的称呼的夏油杰：“不客气。
夏油杰打量了一下受伤不轻的饭团子，再开口时语气间带着些恨铁不成钢：“平时是不是缺乏练习？你和我手下的年轻术士们相比，实力差了一截啊。悟怎么教学生的。”
曾经和社畜加班中当过一段时间的生活玩家的饭团子没法反驳，她确实是摆烂过一段时间没有错，早知今日，她当初怎么说也得和阵营里面的肝娘学习学习。
夏油杰：“医疗班在帐的外面等着，这两只咒灵会护着你们离开战场，啊”
黑发僧人看到了小女孩露出在空气当中的脖颈上长了两根弯曲蠕动的手指。
术士也会得咒力病吗？
夏油杰沉默了两秒，他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面颊，用指腹帮对方擦拭去了面上的泪水。
在他的触碰下，女孩脖颈处的异常消失不见。
夏油杰的动作非常隐秘，除了苏苏本人，就连一边的饭团子并未发现这一件事情。
苏苏又小声向着夏油杰道谢，随后跟着饭团子一起向战场外面走去，留下夏油杰站在原地皱起眉陷入沉思。
五条悟打着打着，整个人有些上头。
和玩家们不同，五条悟到底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就算是拥有了系统面板，某些有可能影响到他身体的功能，他是不会去使用的。
比如说是关闭痛觉。
全息咒回的痛觉将触觉包含在内，这种功能会让五条悟失去对世界的感知，容易发生因为失去了触觉和痛觉，于是全力一击将世界屏障击裂一个角还把自己整个人搭进去的事故。
因此，这一场他自导自演的战斗，每一次的攻击重伤，不论受伤的是加百列还是五条悟本体，五条悟都会感受到疼痛。
这种痛感持续久了，让五条悟感到烦躁，甚至是杀红了眼。
是时候给出最后一击了。
为了避免死亡的痛感沿着灵魂侵扰到他的本体，使得他的本体大脑错以为自己已经死亡，给五条悟带来一些麻烦，五条悟在彻底杀死加百列之前，将自身的意识从咒灵马甲上面抽离。
金发的咒灵发丝凌乱的坐在尘土里，断裂的翅膀滴着血，将身上的白金色衣物濡湿，曾经纤尘不染的咒灵在这一刻变得脏兮兮的。
因为马甲损坏严重，ai没能第一时间上线演绎人格，脱离了人格蓝本的演绎，ai没有反抗，而是眼神空茫的望着向着它袭来的紫色光球。
突然，加百列抬起头，对着五条悟本体所在的方向说了一句话。
弹幕疑惑。
【果然是老师胜利，不过确实，如果老师在零卷的时候就意外死亡的话，全息咒回可以不用公测了，真的】
【加百列刚才说了啥？有人会唇语吗？】
【不行，画面太模糊了，老师的茈太厉害了，摄像头都开始闪烁画面，根本看不清——】
五条悟在杀死了加百列之后，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杀死咒灵阵营首领加百列，全场mvp结算中]
还在思考刚才加百列到底说了什么的五条悟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有些欣慰，看来自己这一场非常卖力的左右手互搏表演成功骗过了系统，第三话或许马上就能够判定结束了。
[系统提示：恭喜您，现人类阵营声望（包括术士与非术士）已超过百亿成就点，您就是人类阵营冉冉升起的太阳！]
失去首领的咒灵们痛苦哀嚎，身上被打下的主从印记压榨着它们，竟然在一瞬间将所有咒灵泯灭成了不成型的诅咒因子，日本境内除被夏油杰调服的咒灵之外，所有咒灵在同一时刻尽数消失。
世界变得从未像是现在这般安宁清净。
已经将身上的伤口全都用反转术式修复了的五条悟穿着浸染了鲜血的衣衫，站在了残檐断壁的最高处。
这一回，太阳的光辉照耀在了银发男人的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被对方吸引。
在他们眼中，是五条悟击破了咒灵肆虐的危险局面，带领人类走向了这一场战争的胜利。
什么怀疑，什么自证，都变得不再重要。
所有不利的言论都在这一刻不攻自破，没有人能够昧着良心指着站在最高处的那个男人，说对方至今为止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是别有用心。
现场的术士们甚至包括夏油阵营的玩家们还有屏幕前面观看系统直播的云玩家们，在此时此刻的心情都格外的雀跃兴奋。
就连幸存下来的旧总监会余党也再无法对五条悟说什么质疑的话。
从今往后，有着五条悟的领导，术士同伴们的扶持，咒术界必将会脱胎换骨，不会再有那么多因为权力倾轧到了一般普通术士们的身上导致的无故伤亡了。
所有人都这么坚信着。
【第三话‘契约与疫病’结束，完整故事线与相关奖励将在今晚六点后放出，请玩家们及时在邮箱当中查收！】
【世界频道：全息咒回零卷‘耀眼的黑暗’正在火热放出中——
最终话：耀眼的黑暗
预告片段：ta是自淤泥中盛放的花，纵然黑暗，但是耀眼】
【世界频道：最后，祝贺人类阵营获得胜利！！】
玩家们握紧了拳头。
是啊，这一战，终究是人类赢了。
第 63 章
人类和咒灵双方阵营之间的生存大战总算是告一段落。
虽然最终话的预告有些不明不白的, 但是和先前差一点最终话直接不见，预投放的两万名玩家直接被挪到公测再投放这一结局相比较起来，能够获得最终话预告已经很不错了，玩家们也不挑。
或许是由五条悟所带领的人类阵营对抗战争着实是有些刺激了, 后劲略大, 这一回玩家们的注意力并不在最终话不清不楚的预告上, 而是在回味这一场大战的回放，论坛上不同区域也过分活跃了，比如说是一些五夏、五加之类的可疑同人文区和图区。
在这一场战争当中死亡的玩家一律被火化后葬入英烈坟墓，随后在电视上滚动播放名字和其功绩，这一讨论度也很高。
还有两万预投放的名额的倒计时蹲守。
大战结束当天, 新宿医院被征用的医疗室灯火通明，家入硝子就连夏油阵营受伤严重的玩家们也都一并救助了，一直忙活到第二天的早上十点钟才暂时结束治疗。
长发女人黑眼圈深重，在治疗完毕最后一名伤员之后，摇摇晃晃的往解剖床上面一躺, 非常不讲究的直接睡着了。
在治疗完毕伤员之后，家入硝子的下一个工作是解剖死亡术士的尸体, 尽力研究咒力病的解决方案, 然后按照批次将其交给后勤让其火化没有研究价值的。
为了图方便, 家入硝子直接和一房间的尸体睡在一起, 到时候一醒来就能够继续工作。
是玩家们最先发现的这件事情, 一个拄拐杖吊胳膊的伤员玩家一瘸一拐的前去敲霸占了医院院长办公室的五条悟所在房间的大门。
大门一开，玩家向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套白大褂穿在身上办公的五条悟汇报了这件事情。
会使用反转术士的珍贵术士仅此一位，即使有能够模仿术式能力的乙骨忧太在一边帮衬, 这一场战争当中，重伤濒死的家伙还是太多了。
将每一个人都治疗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家入硝子和乙骨忧太只负责将那种快断气的或者失去行动能力的家伙们接胳膊接腿，塞肠子安置内脏，缝缝补补的将玩家们修复掉死不了惨不掉的程度之后，再送往医院其他部门进行一般普通治疗。
但即使是这样，需要治疗的人数还是太多了。
等到五条悟前往了解剖室里面的时候，发现家入硝子和有样学样的乙骨忧太一人一床解剖床，安详的双手放在小腹上睡觉。
五条悟抓抓头发，将家入硝子一搂，乙骨忧太一扛，成功绑架了两个人之后大摇大摆的向着外面走去。
医院人很多，但并不全是玩家，路过的行人纷纷向着五条悟三人投来惊异的目光。
“五条，你真的很粗鲁。”睡眠浅，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就清醒过来了的家入硝子闭着眼睛幽幽道。
乙骨忧太在朦朦胧胧的醒了，嗅到了五条悟的气息，小小声的呢喃了一句五条老师之后，又安心的垂着脑袋打起了小呼噜。
五条悟爽朗的笑了两声：“哈哈，是吗？”
感觉自己像是悬浮在半空当中的麻袋的家入硝子哼了一声，懒得和对方扯皮辩解。
在将二人放在了病床上，盖好了被子之后，五条悟拉上窗帘关上了灯，最后正想要关上大门。
“五条。”家入硝子的声音清醒。
五条悟不赞同：“快睡觉啦，再不睡我真的怕你猝死。”
家入硝子，“不会说话可以闭嘴。五条，我想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五条悟问道：“什么？”
家入硝子：“由诅咒污染产生的咒力病转移方便，消除困难，加百列的死并没有让诅咒因子的浓度变低，相反，在咒灵们集体消亡转化为诅咒因子之后，空气中的诅咒因子更多，现在，只要是裸露在空气中的伤口，不出两个小时就会出现初步被诅咒污染的情况。包括术士，也包括非术士。”
五条悟沉默不语。
家入硝子：“咒力病是无解的绝症。五条，就算我再怎么研究分析，解剖尸体，也没法在所有人都因咒力病衰弱死亡之前找到救治方法，这是完全陌生的领域，从初步研究到做出成果，起码要三年起步，而在这之前，所有人类恐怕撑不过一年。”
家入硝子一字一顿：“五条，我无计可施了。”
五条悟闭了闭眼睛，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叹息道：“硝子，你应该睡了。”
五条悟：“晚安。”
在早晨送出了晚安祝福之后，五条悟沿着地上贴着的指路路线贴纸这一条直线慢慢的往前走着。
没有人知道五条悟现在在心里面想着一些什么，只是能够看得出这个留着一头银白色碎发的男人似乎有些疲惫。
突然有什么人撞到了他的大腿。
五条悟垂下头，看向了抱着一支百合花摔在地上的小女孩。
他将女孩扶了起来。
小女孩看着五条悟前胸口袋上的名牌：“谢谢你，五条叔叔医生。五条叔叔医生，你知道金枪鱼蛋黄酱饭团子姐姐在哪个病房吗？”
五条悟稀罕的嚯了一声，很少有人能够这么认真的喊玩家千奇百怪的名字的全名的家伙：“叫哥哥，我就告诉你。”
小女孩：“五条哥哥医生。”
五条悟：怎么还是这么怪？
小女孩：“五条哥哥医生，我叫苏苏，之前不小心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方，还好有金枪鱼蛋黄酱饭团子姐姐，我才活了下来，我听说大家被在这个医院里面，就赶过来想要送一束花。”
【npc指定任务通知：请带领小女孩苏苏前往id名为金枪鱼蛋黄酱饭团子的玩家的病房】
五条悟乐了，没想到自己这个日常发布任务的家伙，有朝一日也被系统发布了任务。
这个任务他接了。
五条悟蹲下身和善道：“你的消息很灵通哦小孩，那你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你姐姐的病房。”
小女孩高兴的应了一声好，随后亦步亦趋的跟在五条悟的屁股后面，活像是个跟着鸡妈妈的小鸡仔。
但遗憾的是，在小女孩到达了玩家饭团子的病房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是昏迷着的。
非术士医生和护士们聚在一边摇头叹息，在看到了五条悟过来了之后，纷纷向着五条悟点头示意：“五条先生。”
五条悟现在在非术士群体当中，也是家喻户晓的面熟大人物了。
五条悟上前两步，他皱起眉：“请问我学生这是怎么了？”
医生们简略的解释，“金枪鱼小姐的伤势太重，虽然即使得到了救治，但您也知道，我们现在的生存环境不好，这么严重的伤势在空气下暴露，只需要半个小时就会染上咒力病，饭团子小姐现在是因为咒力病侵蚀身体，伤了根本，所以才昏迷不醒的。”
五条悟垂眸，看向了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玩家，“原来是这样啊”
苏苏并不是很听得明白什么生存环境不好，什么伤了根本的，她只知道之前救过她一名的大姐姐现在生命垂危。
会愿意向着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她伸出援手的大姐姐，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可是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
那一边的五条悟和医生们还在交流病情，苏苏并没有乖乖呆在一边旁听，而是在小心翼翼的将盛放的百合花放在了饭团子的床边，随后转过身拼命向外面跑去。
世界在她的眼中逐渐变形，被加上了横坐标纵坐标，加上了刻度经纬线，她想要找一个人，而她现在想要寻找的人正在坐标新宿（243，84），这个位置距离医院并不远，只要顺着方向一直往这个位置跑，她就能够找到她想要找的人。
“叔叔和尚！！”苏苏向着前方穿着袈裟的黑发僧人高声大喊。
夏油杰有些意外的转过了身，男人低下头，等着气喘吁吁的小女孩跑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小女孩：“叔叔和尚，我，我——”
夏油杰记起了这个小女孩，是昨天误入战场的术士幼崽。
他动作温柔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不要急，你慢慢说。”
小女孩泪眼汪汪：“叔叔和尚，快去救救大姐姐吧！她，她因为得了咒力病，快要死了呜呜呜”
夏油杰答应了苏苏的请求，在被苏苏带着前去医院的路上，他最后转过头看了一看有些空荡荡的街道。
街道上一只咒灵都没有。
和他当初所预想的不一样，咒灵王种的死亡直接带走了所有的咒灵和对方一起陪葬，街道上第一次干净的连一颗蝇头都找寻不见。
按照道理来说，以现在这种对咒灵适宜的生存条件，死去的咒灵们重新回归世界只是时间的问题，可夏油杰却习惯性的悲观主义，过分空旷的街道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世界频道：两万名玩家正在加载至全息咒回世界中——】
“来的真不是时候。”五条悟评价道。
现在可不是什么适合萌新术士慢慢发展的时期，越是弱小的术士，越是容易罹患咒力病，恐怕那些新玩家们一落地就会换上这种要命的病吧。
隔着几堵墙，他似乎听到了谁在高声欢呼大喊‘这简直是医学奇迹！！’，五条悟疑惑的往外探头，意外的和被热切的医生护士们簇拥，看起来蠢蠢欲动要对这些普通人下杀手的夏油杰对上了视线。
“杰，他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啊夏油杰？”五条悟喃喃，“geto suguru？这个口型是”
五条悟回忆起了咒灵马甲在死亡之前，向着它说的那一句近乎无声的遗言。
不，这并不是什么遗言，这是系统ai向着从一开始就尽心尽力牵动玩家们，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惊险刺激的全息咒回游戏剧情的五条悟透露的最佳通关攻略。
只要他理解了其中的含义，那么眼前的这一个紧接着阵营大战的人类危机就能够再一次成功解除。
“夏油杰，夏油杰”
五条悟一遍遍做着合适的口型和发音，脑海当中，加百列临死前的一幕同样也正在一遍遍的回放着。
五条悟并没有点亮唇语技能，他也只能够靠猜测。
“制造人力柱”
“杀死夏油杰？”
第 64 章
中村知马甲那一边有重要情况传递, 五条悟暂时将一部分的意识投注在了前诅咒师首领马甲上。
是凹凸鳗打来的电话，对方语气兴奋的邀请五条悟过去他的研究所里面，说是研究出了能够制造功能等同石油的新物质，使得石油这一样不可再生资源变成可再生能源的办法。
凹凸鳗：“我的名字绝对能够被写到教科书上！！中村, 你说我现在就和那位五条悟先生联线, 申请诺贝尔奖怎么样？”
从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已经高兴到开始胡言乱语, 五条悟先镇住对方：“总之你先等我过来。”
五条悟开始双开影分身行动。
他的本体凑过去看了看那一边的情况，发现是小女孩苏苏将夏油杰请过来救救身患咒力病昏迷不醒的玩家饭团子。
也不知道苏苏到底是为什么知道夏油杰拥有治疗咒力病（这个能力待定）的能力的，被医生们判定时日无多的‘死刑’的饭团子在被夏油杰救治了之后，一脸茫然的醒了过来，并且身体数值非常健康, 不再有咒力病。
在将夏油杰从人群当中救了出来之后，五条悟将对方请到了他的办公室里边暂作休息，顺便谈谈有关于夏油杰是如何做到治疗咒力病这件事情的。
两个人久违的坐在一起谈心。
上一次像是这样坐着聊天，还是在几个月前，玩家们刚刚上线的时候。
五条悟有些感慨, 还真是造化弄人，他当时还一心觉得玩家们的出现一定是什么针对他的阴谋, 又或者是夏油杰还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心里面时不时出现一些将玩家们杀掉几个平衡一下术士数量的危险想法。
而现在他同样也是和夏油杰面对面坐着聊天, 可现在他想要询问夏油杰的却是如何救治玩家们。
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
夏油杰先是声明：“咒力病只是猴子们给诅咒不耐受这种常见的症状取的名字而已, 我并不习惯用这个讲法。”
黑发僧人随后又道：“你也知道, 现在的环境和以前不同，出现了千年以前的平安京时期才有的诅咒因子存在于空气当中，若只是被寻常诅咒感染还能够被反转术式至于, 可像是这种浓度极高的诅咒因子，是完全没有办法用反转术式这一类的方法解决的。”
五条悟点点头, 家入硝子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夏油杰伸出手给五条悟看他被宽大的袖口隐藏起来的手腕，上面有一大块漆黑流动，宛若有生命一般的奇怪胎记在皮肤下涌动。
五条悟皱起眉：“原来你是把饭团子身上的诅咒给吸了过来，但是这样的话你怎么办？”
夏油杰召唤出了一只捏捏小咒灵，当着五条悟的面给对方演示，将诅咒缓缓的注入了咒灵的身体里面。
捏捏咒灵的眯眯眼逐渐瞪大，然后发出了唧唧的惨叫声，最后砰的一下炸裂了。
在六眼的视野范围内，被灌溉了诅咒的捏捏小咒灵和它身体里面的诅咒一起变成了空气当中宛若灰尘一样四处飞舞的诅咒因子。
夏油杰：“我是咒灵操使，常年和咒灵打交道，身体已经被改造成和寻常术士不同的特殊体质，这些诅咒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你这是什么眼神？”
五条悟：“你的这个捏捏小咒灵”
夏油杰突然笑了一下，“原来你还记得，你以前经常上天入地，像是永不停歇的飞鸟，非常顽皮，我有一次遇见了一只没有什么攻击能力的四级咒灵，本来想要祓除的，可是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把咒灵调服送给你玩。”
“没想到你非常喜欢，有空就把咒灵拿出来把玩，那一段时间你安静了不少，之后你还给咒灵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捏捏小咒灵，某一次你上课偷玩，还被夜蛾发现了，当时咒灵被上缴，我们两个还被迫出去罚站来着。”
五条悟面上闪过一些怀念，“谁家好人送礼物是送咒灵的啊，不过当时市面上非常流行那种水晶泥史莱姆，那只咒灵软绵绵的很好捏，和水晶泥一样，捏用力的还会唧唧叫，比水晶泥要高级，我只是一不小心捏重了一些，让它在课堂上叫出了声音而已。”
夏油杰一脸神秘：“我在几年后发现了这一种咒灵居然拥有整整一个族群，于是我花了点时间把这种咒灵全部给调服了。”
五条悟无语：“人家生活的好好的，你怎么莫名其妙给人家灭族了？”
夏油杰反驳：“这怎么叫做灭族？它们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说着，夏油杰一挥手，召唤了一桌子的捏捏小咒力，每一只都圆滚滚肥嘟嘟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的色泽，每一只的颜色都有细微的差别。
两个人的话题随着咒力病与捏捏小咒灵这一回忆的完结，也就此结束了。
夏油杰准备离开了，临走前给五条悟留下了一只长着眯眯眼的捏捏小咒灵。
五条悟挑眉：“这是用来监视我行动的监视器？”
夏油杰叹息：“不，只是送给你的礼物而已。”
夏油杰转过身，背对着五条悟摆摆手：“悟，再见。”
五条悟：“再见。”
大门被关闭了，五条悟定定的看着关闭的门很久，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的中村知马甲终于赶到了凹凸鳗的研究所里边。
凹凸鳗很高兴，在看见五条悟过来了之后，他将人拉了进来，兴高采烈的为五条悟介绍他制造的这些器材。
“理论上，www.youxs.org，我们可以初步实现将咒力吸纳进机器，经过转化，变成一种漆黑的非牛顿流体，经过检验，里面的成分和石油类似，也就是说只要将我所制造的机器大批量生产，建造一个基站，我们就可以不断的制造‘可再生的石油’！！”
五条悟睁大了眼睛，他很惊讶于玩家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种程度。
凹凸鳗谦虚：“有一部分术式辅助的缘故啦，千度也是因为我的术式便利创造出来的。但是有一个问题是，目前咒力是只有术士才能够灵活运用的一种人体内生成的能量，如果建造这种基站，那么所需要的能量绝对是巨大的，可是术士的数量稀少，就算是把全世界的术士抽干了，都没有办法长时间的运作这种基站。”
五条悟明白了凹凸鳗的意思。
他接着凹凸鳗的话说道：“因为咒力这一种能源数量并不庞大，抽取也需要耗费人力，所以你刚才所说的‘可再生石油’便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因为咒力能源的有限，这一种方式创造的石油便也稀少，那么石油也就仍然等同于不可再生。”
凹凸鳗点点头：“对的，是这样。”
五条悟陷入沉思，他突然问道：“如果将诅咒，或者是咒灵通过千度运转，转化成为那个类石油产物你觉得怎么样？”
凹凸鳗呆了一秒，随后面上露出了狂喜的神情：“天哪！中村！我宣布你是天才！！”
凹凸鳗看起来恨不得扑上去狠狠亲五条悟一个口水印子，但是碍于他这么做的后果可能是被五条悟打个半死，于是他忍住了，在转身埋头作业，和千度写作计算数据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刚才说的，理论上也是可行的，能够将咒灵和诅咒转化成为石油，也就意味着空气当中的诅咒因子也能够通过这一途径被转化消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项发明就不仅仅只是制造可再生石油这一成就这么简单了，我们将能够从根源上解决咒力病这个问题——用这一款的效用独特的科技咒具！”
“天哪，我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简直是太热血了！！”
五条悟却没有凹凸鳗这么高兴，他又想起了ai系统的通关提示。
事情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吗？
果然，在凹凸鳗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不断调试数据之下，通过千度的演算，凹凸鳗得到的最终结果是失败的。
五条悟：“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凹凸鳗苦恼：“和被人体自动提纯得来的‘咒力’这一种能量相比，‘咒灵’和‘诅咒’的能量过分杂乱无序，无法被千度识别，解决的方案也是有的，就是有一些难办。”
五条悟紧接着询问：“是什么？你先说出来，我才能够判断能不能将这一个问题解决。”
凹凸鳗点点头，他十分信任五条悟的能力，便摊开了直接道。
“就像是千度是我的术式的一部分具象化，只要有合适的术式并将其从人体中抽取而出，随后被千度整合编入代码，我们就能够在原先的，提取咒力—千度处理—生成类石油物质，这三步之前添加新的步骤，变成提取咒灵/诅咒/诅咒因子—全新术式代码处理—提取咒力—千度处理—生成类石油物质。”
“但问题就是，我的术式特殊，因此将千度这一部分我的术式具象化从我的身体里面提取而出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是其他术士的话，只要被我提取出术式，就绝对会死。”
凹凸鳗的语气非常笃定，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也是。
五条悟想。
术式是一个人生来就拥有的天赋，就像是心脏，是血液，是骨骼。
如果将其从身体里面抽走，就相当于将一个人的心脏挖走，将血液抽干，将骨骼全都吞噬干净。
这样的做法无疑是万分痛苦的，没有人类能够在被夺走了这些之后存活下来。
他或许知道这一个合适的人选是谁了。
可是，这难道就非那个人不可了吗？
于是五条悟又问道：“那么合适的术式有什么标准呢？术式无下限可以吗？”
第 65 章
五条悟说了这句话的时候, 凹凸鳗被吓了一大跳。
凹凸鳗震撼：“你想要刺杀五条悟？！”
五条悟眨眨眼，刚才太沉浸式思考了，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现在并不在本体里面，而是在马甲号上面。
被抽取术式的人绝对会死, 而他张口就是当今站在咒术界最顶端的家伙的标志性术式, 可不就相当于‘刺杀五条悟’嘛。
凹凸鳗还在惊慌失措：“那个, 中村，我知道你这家伙很强，但是五条悟那个才徒手撕了超特级咒灵的怪力大猩猩你是绝对没有办法对付的啦！不要有这种可怕的想法！就算你敢去绑架五条悟，我也不敢抽取他的术式，绝对会被一拳干死的吧——”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 但五条悟真的觉得眼前这个总是一副精英人士科研人员的沉稳模样的玩家因为他的一句话跳脚的模样有些搞笑。
总感觉这么一打岔，现场凝重的氛围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五条悟：“那要什么样的术式才符合要求呢？”
凹凸鳗没有第一时间接话，而是又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和千度私密交流了一些五条悟听不懂的代码话语，然后他才回过头来回答五条悟的疑问。
“初步判断大概是看这个人有没有能够将旁人身上的诅咒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能力吧, 如果可以，就说明对方的术式有着可以吸纳捕捉诅咒的能力, 之后就是要看吸纳诅咒之后, 会不会有什么传输过程中的损耗。”
传输过程中的损耗？
五条悟觉得这个说法有些抽象, 于是他又着重问了这个。
凹凸鳗道：“只是一个比喻啦, 就比如说讯号吧, 距离基站越近，那么讯号就越好，越远就越差, 会出现这样结果的原因，源自于讯号传输过程中能量的损耗, 传输诅咒也是如此。”
“这个术式能够传输诅咒吗？如果能传输诅咒，那么传输过程中会有损耗吗？如果有损耗，会给将来转化诅咒基站的机器，或者说是术士本人带来损伤吗？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
五条悟点点头：“我好像明白一些了。”
凹凸鳗：“看中村你好像很好奇的样子，不如先试一试你的术式适不适合吧。”
五条悟问：“我要怎么配合你？”
凹凸鳗：“听我指示就行。”
测试的操作并不费时间，只过了十分钟左右，结果就出来了。
五条悟的这个马甲的术式并不合适。
凹凸鳗看起来也并不意外，他只是道：“我也觉得，不可能就这么巧合，也算是在我的预料之内了。”
五条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凹凸鳗：“现在我让千度做一个小程序，黑入术士们身边的电子设备，用人类看不见摸不着的电磁波扫描一下术士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啦！你放心，这个年代的电子设备很好入侵的，我的千度可是领先现代科技五十年的高端产品！”
凹凸鳗顿了顿，他干脆转身继续噼里啪啦。
五条悟挑眉：“你干什么。看起来可不像是在干好事的样子。”
凹凸鳗：“你猜对了，我现在正在骇客攻击阿美莉卡五角大楼。”
五条悟：“？”
五条悟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跳跃性思维了。
凹凸鳗：“我要向你证明一下我的实力——”
五条悟：“虽然很想配合你，但我很着急这个合适术式的事情。可以先把无下限术式匹配检测一下吗？”
不过五条悟觉得检测的结果大多是失败，在六眼的辅助下，还有五条家上千年的古籍历史，有关于无下限术式的能力开发已经到了极限，不会再有大的突破了或者是连五条悟自己都不知道的能力存在了。
凹凸鳗满口答应：“不过你得先让我给我的投资金大腿们群发一下我现在的研究进度，及时展示自己的进度证明自己的研究是有价值的，才能够拉来更多的投资，幸好我不喜欢吊死在一颗树上，如果只依靠旧总监会抠抠搜搜的那么一点经费的话，我早就研究不下去了。”
说着说着，玩家又开始吐槽了起来。
五条悟双手抱臂，等待着凹凸鳗的进程。
手机传来了短讯，夏油杰低头看了一眼。
“夏油大人，您在看什么呢？怎么这么入神？”正在高兴的和玩家们玩捉迷藏的菜菜子从角落里面探出了脑袋，凑过去亲昵的想要靠在黑发僧人身边。
夏油杰快速的熄灭了屏幕，他摸了摸菜菜子的脑袋。
“和他们在一起玩的开心吗？”夏油杰语气温柔的问道。
菜菜子：“开心是开心啦，但是大战过后，大部分人都受了伤住在了医院里面，感觉盘星教里面冷清了不少呢。有些时候就会想起那些住在医院里面的家伙们。”
夏油杰：“菜菜子想要见见他们吗？”
菜菜子笑了起来：“夏油大人是不是年纪大了，健忘了，我们今天早上才看过他们哦，医生说病人最好要静养，我想还是明天再去探望一下吧。”
美美子在这个时候也找了过来，“啊！菜菜子，你是捉迷藏抓人的鬼啊，怎么不抓人偷偷跑去和夏油大人在一起了！害得我在角落里面躲了这么久，腿都要麻了。”
菜菜子做了个鬼脸，“是你太心急了，哪有躲鬼的自己跑出来质问鬼为什么不来抓自己的啊？”
在说话间，美美子已经走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呢？”
菜菜子，“在聊夏油大人年纪大了，今天早上我们才一起去过新宿医院里面，结果夏油杰大人没过了两个小时就把这个给忘记了。”
美美子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个上面：“可是夏油大人好像今年也才二十六岁啊？夏油大人还是美男子呢，年纪不大的！”
两个小女孩唧唧喳喳的自顾自开始聊起了天。
夏油杰没有打断她们谈话，只是在她们聊完了天的空隙，突然问她们，希不希望自己把住在医院里面因为诅咒原因伤势迟迟不好的同伴们给治疗好。
菜菜子眼睛亮晶晶：“夏油大人是学会了反转术式吗？简直是太厉害了！”
美美子却道：“可是高专的也有反转术式持有者，如果反转术式能够治疗诅咒扩散，那么医院里面也不会躺着这么多人了。”
菜菜子恍然：“是诶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夏油大人就更加厉害了！你看，连那个名望很高的女医生都没有办法治好的病，夏油大人却能够治，夏油大人果然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
美美子却没有菜菜子这么乐观，她有些担忧，“夏油大人，治疗他们，会对你有影响吗？”
夏油杰顿了顿，他微笑着说道：“当然不会。”
美美子相信了，她拍了拍胸口，声音软软的：“那就好。”
夏油杰让她们先去自己玩，说打算出门一趟。
“夏油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不远处的秘书真奈美问道，“要我送一下您吗？”
夏油杰拒绝了，说自己一个人就好。
“咚咚咚”
研究所外传来了敲门声。
五条悟随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犯困，又被敲门声惊醒，“是谁？”
凹凸鳗还在操作器材，“可能是资方的某一个人吧，我刚才才给他们发了消息，还有检测术式的小程序，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我现在有些忙。”
五条悟：“你都已经有人工智能了，整一个智能家电自动开关大门应该没那么难吧？”
凹凸鳗：“我经费向来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才行！”
大门被五条悟打开了，站在门外的是熟悉的人。
杰米有些拘谨：“您好。”
五条悟柔声询问自己学生这是过来干什么的。
杰米：“我看到凹凸鳗大佬有在论坛上询问，说是寻找有能力吸收诅咒的家伙，搞不好说不定可以拯救一下世界什么的，我就想着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凹凸鳗惊喜探头：“哎呀，我都把你给忘记了，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快进来！”
杰米：“嗯，因为你私聊我发的地址非常近，我就直接过来了。”
还能这样。
五条悟稀罕，他关上门之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不是说要黑进术士们的手机进行电磁波扫描吗？”
凹凸鳗：“那种大多是检查npc们的，而且只能够初步检查，如果有苗头，还得请对方过来，和我面对面检测才行。玩家之间当然有更加方便的方式，更何况多一种方法，也可以快一些出成果嘛。我这个百家饭科研人员总是得出点成果，大腿们才会更愿意给我打钱不是吗？”
有理有据，五条悟也就让玩家们自己处理。
五条悟看着玩家们自己嘀嘀咕咕的交流，然后进行术式测验。
初步检测通过，证明杰米拥有吸收诅咒的能力，但是后续检测不行，吸收诅咒会给杰米带来巨大的负担，对方的术式在这一方面上拥有缺陷，如果没有办法处理好这个，那么今后倚靠这个建立的基站就是快速消耗产品。
这可是动辄上百亿的损失，就算是有十个像是五条悟这样有钱的家伙也是负担不起的。
凹凸鳗有些遗憾，在和同样有些遗憾的杰米道别之后，他顺带向着五条悟报告，说五条悟的术式连初步测验都没有通过，无下限压根就没有这种功能。
五条悟应了一声好，然后突然觉得不对，他之前有些太投入了，没有意识到对方的这个测验方式是黑了术士们带在身上的手机，然后利用一些电子设备的改造功效进行测验的。
这个家伙黑进了他的手机之后，应该没有偷鸡摸狗干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吧？
五条悟缓缓坐直了身体，随后锋锐的眯起了眼睛。
凹凸鳗有些兴高采烈想要和五条悟分享：“快看！全是五条悟私房自拍照，挂在玩家群里面贩卖的话绝对能够大赚一笔！”
果然不能够去赌玩家压根没有的道德感。
五条悟倒是不介意什么私房照自拍照，就是微妙的有些不爽，像是一颗属于他的咖啡味糖果，因为有些苦味所以他不太喜欢，但是也不允许让别人拿走在手里面抛着玩。
于是他按着凹凸鳗来了一场活络筋骨的热身运动，美名其曰给他增添一些科研人员都需要的灵感。
凹凸鳗：“挨揍只会让我感到大脑空白啊！！”
随后第二个人来了，同样也是看到了论坛上凹凸鳗发言的玩家。
凹凸鳗设置了自动私信回复，让千度甄选确实有情况的家伙，随后将这边的地址私发给对方等他们过来。
之前是杰米这个人偶师，这一次来的是傀儡师，和人偶师有着微妙的不同，傀儡是无法自由行动的，只能够玩家拨弄一下动一下，但是大概的术式形势大差不差。
结果和杰米的也大同小异。
这是五条悟没法涉及的领域，在专业能力上五条悟是帮不上忙，只能在一边等着，看来的人是不是来砸场子的，顺带保护一下凹凸鳗这个他眼中的战五渣。
后面又来了四五个玩家，转眼间天都快要黑了。
他打算让马甲直接在研究所将就一晚，心里面想着不如明天出动本体，和御三家等这些阵营首领们拉个群探讨一下这件事情，让他们帮着找符合条件的人。
一个阵营首领管理自己阵营里面的家伙，或许会比在论坛上零零落落的过来的家伙要更加有效率一些。
“咚咚咚”
大门又响了。
五条悟习惯性的过去开门，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站在门外的是老熟人。
夏油杰显然认识五条悟的这个马甲，黑发僧人礼貌微笑：“是中村先生啊，晚上好。请问凹凸鳗先生在里面吗？”
五条悟的第一反应是，夏油杰也npc觉醒看到了论坛上的东西。
但很快他就把这个给否决了。
凹凸鳗的反应也证实他的第一想法确实不正确。
“啊，是夏油先生，您怎么过来了，是要让我给您讲解一下有关于千度的近况还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转化类石油能源技术——”
看起来是对待资方的态度。
凹凸鳗介绍：“这一位就是我的投资人之一，之前都算是诅咒师这个大阵营里面的，我们有联系方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一些和其他玩家相比较起来过分融入咒回世界的奇特玩家，悄无声息的和重要人物搭上了线，在其他玩家还局限于人物面板数值的时候，在这个世界里搞出了一番事业。
五条悟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示意他们继续聊，不用理会他这个限时保镖。
他安静的注视着黑发僧人的侧脸。
对方过来是想要干什么呢？
觉得玩家对自己有威胁，所以过来铲除威胁？还是说——
“你给我发的小程序链接我看了，也检测过了，之后发现我的术式初步符合你的程序要求。”夏油杰的声音平和，在凹凸鳗有些震惊的眼神下，男人语气平静地询问道，“可以给我做进一步的检测吗？”
凹凸鳗有些结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后期检测也通过了，您决定怎么办？”
夏油杰转动眼珠，抬起眼看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在介绍千度的新功能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不明白。”
五条悟岔开大长腿倒着坐在椅子上，双手扒拉着椅背，拱起背脊，将下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棕褐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油杰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但是被抽取术式会很痛啊，还会死哦。超级可怕的。”
夏油杰看了五条悟一眼，又看了一眼，随后他面上慢慢带起了一丝微笑，“你和我的一个故人有些像。”
五条悟呆了两秒，话题怎么突然转移了：“哪里像？”
夏油杰：“你不先问问我，这个故人是谁吗？”
五条悟有些反应了过来，他缓缓坐直了身体，谨慎回应：“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夏油杰微笑：“不会。”
五条悟严谨：“那我不问了。”
凹凸鳗左看右看，总觉得现场的氛围有些奇怪。
他扯扯夏油杰的衣袖，问道：“夏油先生，我们还检测吗？”
夏油杰颔首：“当然。”
凹凸鳗说了一声好的，然后开始准备检测前期程序。
夏油杰弯下腰凑到了凹凸鳗耳边，背对着五条悟轻声说道：“如果检测通过了，就来抽取我的术式吧。”
凹凸鳗，“好的。”
背后来自五条悟的视线十分的刺挠，凹凸鳗有预感，夏油杰似乎要像是原著里面一样走be路线了。
在经过测验之后，夏油杰的术式确实完全符合千度要求，是那个万里挑一的合适人选。
抽取术式是一件非常非人道且痛苦的事情，为了防止被抽取术式者在中途因为痛苦变成咒灵，从而导致术式抽取失败，凹凸鳗必须提前准备仪式才行。
但是玩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准备好，毕竟他从未抽取过别人的术式，虽然拥有这种能力，但在这一方面还他还是新手一个，所以在仪式开启前，他也需要和千度练习模拟一下才行。
玩家觉得自己承担了非常大的一个责任，为了能够将这件事情做好，他匆忙将两个人推出了研究室大门，直接开始闭关。
只留下两个猝不及防吃了闭门羹的家伙面面相觑。
落日余晖之间在天边的尽头熄灭了，街道上没有行人，也没有咒灵，空旷到带给人一种全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的错觉。
街道两边的路灯突然亮起，在他们二人的身后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夏油教主友善邀请，“要一起散散步吗？”
五条悟挑眉：“我可没有和刚认识的成年男性一起单独约会散步的习惯，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可就走了。”
夏油杰听了这句话，也没有生气，他只是说：“就当做是一个将死之人临终前的遗愿吧。就算是一个路人，也会愿意听一听快死的人在临死前究竟想要说什么话，不是吗？”
五条悟嗤笑一声，他随便找了一张长椅坐下，男人歪斜着身体，用手肘支撑在长椅的把手上，手掌撑着下巴：“鼎鼎大名的盘星教教主原来是这种会喜欢随意和陌生人谈心的性格吗？”
夏油杰也跟在五条悟身后，坐到了他的身边，“不可以吗？”
五条悟只是说道：“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我已经在听了。”
夏油杰轻声笑了一下，“我还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和你好好说说话。”
五条悟听得眉心一跳：“我们今天才刚刚认识，你当然没有机会像是现在这样和我说话。”
夏油杰附和：“你说的对，是我说错了。”
夏油杰又道：“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你就不要注意这种小细节了。”
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从心底里面涌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而这一种改变是从他遇见了玩家们开始后才变得不同的。
和玩家们一起搞怪一起笑一起闹一起并肩作战的记忆太过于深刻，仅仅只是短短的几个月就已经影响到了他，让他位于胸腔里面的这一颗心脏热烈的不断跳动着，不断的跳动着，催促着他这个都快要三十岁的人都开始冲动年轻了起来。
五条悟咬牙切齿：“你怎么满嘴死不死的，说话能不能好听一些。”
夏油杰：“但是我也没有说错。”
五条悟：“”
五条悟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从来没有见过像是你这样上赶着找死的。夏油杰，你总是这样，一直以来从未变过，自顾自的离开，自顾自的追寻着我不明白的大义，现在又自顾自的决定突然死掉，你有问过你的同伴的意见了吗？你有问过那两个被你养大的女孩的意见了吗？你难道就没有把任何人放到你心里去过吗？！”
“如果当初让我知道你不惜染脏自己的双手，打破自己的信念也要去追寻的东西是煎熬了近十年然后在现在莫名其妙的突然决定死去，我真是恨不得当初就在那条街上杀了你。”
夏油杰抬起头看着五条悟，看着对方闪烁着怒火的眼瞳，叹息道：“悟，你是生我的气吗？这简直都不像你了。”
五条悟面无表情：“我生你的气还生的少吗？”
夏油杰只是摇摇头：“对不起，我这么多年以来确实一直都毫无长进，但唯有这件事情，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五条悟盯着夏油杰看了半晌，又坐了回去，“你是想要说服我吗？可不论你怎么说，我还是认为，一个死去的人，除了亲友的痛苦和眼泪，还有或者的人无止境的遗憾以外，什么都换不来。”
既然话头已经打开了，五条悟不介意再和这个无药可救的家伙再多聊一会儿。
死亡从来都是一件沉重的事情，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如果能够活下去，他不希望他认识的任何人有机会将死亡当做是荣誉的勋章执行。
一切才刚刚开始，为什么丝毫不探寻其他方式，就死脑筋的认定这个极端的方法呢？
五条悟有些想不明白。
五条悟皱着眉：“而且凹凸鳗自己也说了，一切都只是理论上，并没有什么成熟的技术，万一一切都只是一场空”
夏油杰：“悟，在加百列死后，我再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任何一只咒灵，但被诅咒感染痛苦的在病床上等待死去的年轻术士却有太多太多，多到我怎么都数不过来。他们还都不到二十岁。”
“我总是在想，我这些年到底在追寻着什么大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吗？我很想绞尽脑汁的想明白，又害怕我得出的答案是一切都没有意义，于是我又逐渐不愿意想的那么深了，我怕我一旦想明白了，我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我做不到否定自己生存的意义。”
五条悟安静了下来，他沉默的听着夏油杰这一些迟来了近十年的心里话。
夏油杰：“在我得知了我的死亡有很大的可能会救赎这些在痛苦当中的术士们的时候，我突然松了一口气，我当时觉得，这样居然是非常不错的结局，在回过神来之后，连我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到了。”
说着，夏油杰似乎是觉得好笑，语气中带上了一些笑意：“可是在这一回，我很快的想明白了。我曾经所追寻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艰难，太虚无缥缈，是我拼尽全力向前奔跑了近十年也还是没能够抓住的东西。”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它就明明白白的放在我的面前，唾手可得，是只有我才能够做到的东西，这是独属于我的使命，我的意义，是连悟你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它太珍贵了，于是我也伸出手抓住了。”
夏油杰的情绪也开始激荡了起来：“虽然和我以前设想的不一样，但这也是一条多么完美的道路。我甚至以为我自己是在做梦，这一次，我居然距离我想要追寻的意义那么的近，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满足的感觉了，这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悟，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五条悟有些诧异。
因为夏油杰是真的在为自己能够做到这件事情而感到高兴，虽然满口都是将死之人这种话，但对方的行为模式，说话语调却并不像是一个知道自己要死去的人。
在夏油杰期待的眼神下，他又思索了片刻。
五条悟肯定：“不理解不明白，永远都不会懂。”
夏油杰眼中的光亮暗淡了一些，“啊，是这样吗？抱歉啊，悟，是我胡言乱语了。”
五条悟又道：“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抱歉，刚才也是我言辞不当了，既然你真心的认为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那么我也就为你感到高兴。”
“恭喜你，杰。”
夏油杰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
五条悟改变了说辞：“我相信，你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
相同的句式，现在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也带有了不同的意味。
夏油杰轻声道：“谢谢。”
五条悟：“不过我实在不放心，www.youxs.org，那个人工智障突然出故障，指着我喊小猫咪，这种连人类和猫咪都分不清楚的人工智障，怎么能够草率的办这么重要的事情。”
“总而言之，有关于调教千度的事情我会全程跟进。”
夏油杰疑惑：“可是你不是没有碰过这种计算机方面的知识吗？怎么跟进？”
五条悟大胆发言：“只是零基础速成一下计算机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夏油杰：“嗯？”
平安夜当天。
在仪式尚未成功之前，一切事务都对民众保密，甚至对术士们也同样保密，所以在夏油杰前去奔赴仪式当天，周围是非常安静的。
分明是一件利好全人类的事情，分明是壮烈的牺牲，可在这一天傍晚，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夏油杰知道分别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于是他在临走前谁也没有告诉。
夏油杰有些感慨，一开始他在叛逃高专的时候，还只是孤身一人，后来他抢夺了盘星教的控制权，一个一个的招募伙伴，不知不觉间，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羁绊居然已经这么深厚，也会为了什么人，而产生了这种顾虑。
那些熟悉的，每一张面孔都承载着一段美好的时光，光是回忆一下，就已经足够幸福。
“杰！！”
“夏油！”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在不远处喊住了夏油杰。
在少年时期过后，五条悟就已经很少戴圆框墨镜了，家入硝子也蓄了一头长发，而现在站在夏油杰面前的，是穿着高专校服的戴着圆框墨镜的五条悟和剪了一头短发的家入硝子。
夏油杰愣住了，他甚至以为自己在这一刻穿越了时光，回到了多年之前，他还和五条悟与家入硝子一起在高专生活的时候。
那是三年无比快活的时光。
是他仅有的三年青春。
也是他们仅有的三年青春。
过往的三年青春岁月在脑海当中一幕幕浮现，夏油杰假装生气：“你们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穿成这样，搞的我好像被排挤了一样。”
家入硝子毒舌：“只有初中学历的辍学男人，你还好意思说，到底是谁排挤谁？”
五条悟小声叽叽咕咕：“别说这个啊，多伤人啊硝子，不过你还真别说，就是杰这个家伙一个人排挤我们两个，我们偷偷摸摸搞团建不告诉他，是他应得的！”
夏油杰忍不住笑出了声，谁家好人说小话这么大声啊。
家入硝子吐槽：“没想到你当了大半辈子的坏人，最后居然抢着当救世主，你是什么热血少年漫里面迷途知返的男主角吗夏油。”
五条悟拉拉家入硝子袖口，“那是邪道少年漫吧！哎呀，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嘛，但要我说，热血漫画的男主角一定是我才对！”
家入硝子评价：“自恋狂，没见过这么厚脸皮说自己是男主角的。”
夏油杰：“噗。”
家入硝子摇头：“中二病，没见过上赶着找死当救世主的。”
五条悟：“哈哈哈哈——”
几个人又拉着一起说了话。
就在夏油杰准备前往仪式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向着家入硝子和五条悟敞开双臂。
五条悟第一反应：“传教？”
夏油杰纠正：“是拥抱啦，最后了，不再和我抱一抱吗？”
五条悟语调嫌弃：“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干什么啊。”
家入硝子：“五条，你废话很多。”
总而言之，当年的高专问题儿童三人组拥抱在了一起。
夏油杰低声道：“永别了，硝子，悟。”
男人轻轻拍了拍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背，随后转身，向着他选择的道路前去。
五条悟久久的望着夏油杰离去的背影。
夏油杰就像是断了足的鸟雀，是不见天日海鱼，是落入泥潭的种子。
他固执又偏激，手染鲜血却又心怀大爱，他的思想与矛盾拉扯着他，总有一天会将他拽入死亡的深渊。
于是他决定有意义，有尊严的死去，为了他的大义殉道，耗尽全身的鲜血，铸就一个咒术师的乐园。
他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也向来都做不成什么普世意义上的善人。
可没有人能够否定他的善意海纳百川，从今往后，所有人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一天，就不得不纪念为此而牺牲的夏油杰。
于是夏油杰又变成了在空中肆意飞翔的飞鸟，变成了在海里悠然自得的游鱼，
变成了在淤泥中盛放的花。
纵然黑暗，但是耀眼。
晚安，夏油杰。
五条悟望着夏油杰离去的背影许久，最后他收回了视线，“硝子，我们走吧。”
家入硝子问：“不再等等消息吗？”
五条悟：“不了，一定会成功的啦，如果是杰的话，就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五条悟：“而且，你忘记了？今天又有很多插班生进了高专，这一届的高专一年级已经人满为患了。但是老师的数量却还是那么点，再不回去，夜蛾就要掉小珍珠喽。”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夜蛾真的会掉小珍珠吗？那我还真得回去看看。”
五条悟：“不过按照我们过来的速度的话，恐怕夜蛾得哭脱水，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得加快速度。”
家入硝子：“怎么说？”
五条悟：“硝子，你想飞吗？”
招生处人满为患，分明是冬天，可这人挤人的能热出汗来，已经缺人到将总监会的辅助监督拉过来充当一日老师的夜蛾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怎么来了这么多插班生？
有学生突然指着天空：“快看！是流星！！”
“哇——”
“不愧是咒回，白天都有星星，就是与众不同。”
“等等，那颗流星怎么有胳膊有腿的？”
众人：“？？那是什么异形流星？”
天空一声巨响，五条悟闪亮登场。
在降落的时候，巨大的气浪卷起了夜蛾正道面前的招生名单表格，飞得满天都是。
抓着家入硝子无措施玩跳楼机的五条悟很高兴的在漫天飞舞的白纸里面打招呼：“呦，夜蛾，我来帮忙了！！”
夜蛾正道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子，天上乱飘的表格，和说着要来帮忙却帮尽了倒忙的还一脸阳光灿烂的五条悟。
家入硝子察觉不妙，从半空中跳了下来，迅速溜走。
夜蛾正道出离愤怒：“五——条——悟——！！！”
【世界频道：零卷耀眼的黑暗（完）】
—END—
第 66 章
后日谈1——出生小白脸の家的我竟然被男人用十亿日元的价格买下并黄袍加身推为帝王之摄政王往哪跑（这是什么又臭又长的轻小说标题啦！）
我叫伏黑惠, 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丢下我自己跑了，我的继母也不堪养两个小孩的重负，紧接着也跑了，只留下我异父异母的姐姐伏黑津美纪和我相依为命。
津美纪对我的未来忧心忡忡, 曾经教导我千万不要变成像是我爸爸那样的人, 变成小白脸过着被女人包养的糜烂生活,
我对此十分赞同，我绝对不可能会变成像是我那不成器的父亲一样的。
我拍着胸脯向着津美纪保证。
但是没过了两年，我就被一个男人用十亿日元的价格买到了手，其中间的过程和原因我不得而知，在我和我姐姐津美纪知道这一件事情的时候, 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
不对啊，我被人口贩卖了这件事情凭什么我和我姐姐是最后被告知的？！没有人在乎我这个当事人的吗？！！
我的姐姐津美纪心事重重，她担忧的道：“小惠，就算是要当小白脸，也好歹找个女人吧, 找男人是不是不太卫生？”
我很崩溃，因为那个时候我才十岁, 这种问题我到底应该怎么委婉的回答啊！
我：“姐姐, 有没有一种可能, 就算是找女人也不太卫生？”
我们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没有那个购买下我的男人一只脚的鞋码大的小孩陷入了沉思。
c, cpu炸了。
不过在经过接触之后, 我们发现五条先生是一个很不错的家伙，除了某些时候有些幼稚顽皮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喜欢恶作剧，其他倒是还行, 也很愿意尊重我和我姐姐两个人的意愿，在金钱方面也帮助我们很多。
为了保护我们的自尊心, 五条先生还提出可以让我提前适应咒术师的生活，在评级术士等级之后，我就可以通过祓除咒灵来自己赚取金钱贴补家用了。
那一年我国中一年级，其实我一下子也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进入咒术界，但是这个贴补家用确实不错，所以在犹豫再三之后，我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五条先生说，咒术界比较不正规，因为高层很烂，所以雇佣童工这种事情在咒术界里面也是合法的事情，让我可以放心。
五条先生还说，如果之后我不想要再接触咒术界，成为咒术师，那么就和他说，他会帮忙和高层周旋，不让他们抓着我这个稀有术式持有者不放。
我很感激五条先生，虽然对方很贪吃，很调皮，爱恶作剧，总是会干一些让我血压升高的事情，但是毫无疑问的，他是一个负责任的很好的家伙。
而我对他的这一印象，从他造反咒术界高层、和咒灵统领对战，统领全人类做出演讲发言等等事情之后，产生了变化。
五条先生这个家伙，绝对是一个人渣。
嗯？你问我为什么？
确实，我刚才举出的这一些例子看起来都是带有正面效应的，可是问题的关键就出在这。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总监会的高层人员重新变动，五条先生总是闹着说想要从总监会统领整个位置上退下来，可是大家都不同意。
五条先生对于这个时代的咒术界，不仅仅只是一个最强的名号，更是一个象征，是精神领袖，是所有人心目中永恒不变的道标，如果不是他来领导这个咒术界的话，那么谁都不可能服气的。
在发现自己不可能摆脱这个职务了之后，五条先生想了一个烂办法，那就是把我这个未成年升级成为他的专属私人秘书，然后让我来帮他处理公务。
我是十种影法术持有者，这种术式是御三家的禅院家标志性的预备家主术式，虽然五条先生当初在他们手中用十亿日元的价格将我从他们的手中给买了下来，可是在他们的眼中，我依旧是他们禅院家的人。
于是在发现我处理五条悟的公务之后，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支持我成为下一任总监会统领继承者的家伙。
然后时间一久，所有人都开始叫我小天皇，喊五条悟总长，说的和真的一样，搞得我好像就是应该待在那个高高的座位上的当朝天皇一样。
新建的总监会位置在东京，很高大，很气派，里面坐着一个悲伤的我。
日常批阅着应该由五条悟来处理的文件的我难过至极。
五条先生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我也想过强硬抓对方过来和我一起工作，可是五条先生就像是一条滑不溜秋的八爪鱼，像是有八条腿，跑的飞快，我怎么都抓不到他。
无奈之下，我只能够肩负重担继续工作。
我还没有成年，就已经变成一个社畜的模样了。
我好悲伤。
未成年保护法在哪里——
后日谈2——欢迎回来，吉野
我叫虎杖悠仁，是两面宿傩的容器——虽然我很想要这么介绍，但是在一年前咒灵王种加百列死亡的时候，我脑海当中总是吵吵嚷嚷的两面宿傩便和那些消失的咒灵们一起没声音了。
后来五条老师说，因为加百列天生对咒灵有着操控能力，当时整个日本境内无主的咒灵全都被对方打上了印记，包括两面宿傩的手指。
两面宿傩的手指虽然是咒物，但是因为里面待着一只千年之前就化为咒灵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所以即使是咒物，也被敏锐的察觉，从而打上了主从标记。
并且很神奇的是，两面宿傩一共有二十根手指，当时我只吃下了一根，加百列是在其他的手指上打印记的，但没有在我吃下的这一根上打印记，于是两面宿傩并不知道这一件事情。
可是在咒灵全部消失的那一刻，两面宿傩却也同时受到了影响。
而我在和两面宿傩手指的日渐相处之下，逐渐掌握了两面宿傩的术式，据说只要我努力开发，两面宿傩的领域伏魔御厨子也能够被我使用。
当时有一些我的同期们也在一边听讲，他们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然后好奇的询问道：“老师老师，那如果在被制作成咒具之前，是人类的话，这个咒具也会被加百列打上标记吗？”
五条老师：“不会哦。”
我的同期们很遗憾：“诶——那意思就是脑花还在了”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问了他们也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然后我去问了五条老师，老师说他也不知道。
我很遗憾。就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老师突然说，今天会有一个插班生过来我的班级学习，让我们好好做朋友。
我说好的。
难道是因为插班生性格腼腆或者是不容易相处没有朋友，所以五条老师才会这么提醒我的吗？
我平时和小天皇伏黑和钉崎两个人玩的好，不如将这件事情也和他们说一说吧，不然我怕自己一个人做不好。
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会是吉野。
那个在一年前就失踪找不见踪影的，我的好友。
我激动的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拖拉出了一声巨响，把全班的人的目光，包括站在讲台上的那个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可是吉野似乎不认得我了，这让我有些失落。
不过我很快振作了起来，邀请他和我一起吃便当。
他同意了。
在校园的长椅上，我们一起吃便当。
吉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在一年前受到了咒灵袭击，最后被高专救治勉强活了下来，但是也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其实我应该一年前就入学的，但是当时我的状况很不好，所以一直在修养，就晚了一年入学。”
“像是我这样年纪很大的，但是却还在读一年级的家伙，应该很奇怪吧。”
我大声反驳：“没有！根本不奇怪！！”
吉野像是有些被我吓到了，没有说话。
于是我又努力平缓了声调说：“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吉野也是事出有因，不得已才会休学一年的，高专的校园风气很好，同期们也都很友善，你不要担心那么多。”
吉野低声道：“嗯。”
我没有说什么我们以前认识，你怎么不记得我了这样的话。
既然吉野已经忘记了我，那么我和他之间，就从现在重新开始吧。
我郑重的向着他伸出了手：“我叫虎杖悠仁，高专一年级生，以后请多指教。”
吉野轻轻的笑了，笑的时候面上带了一个浅浅的梨涡，他也伸出手和我的手相握，“我叫吉野顺平，高专一年级生，以后请多指教。”
我有些紧张：“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吉野笑着点点头：“嗯，当然了。”
我很高兴，吉野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简直就像是回到了从前一样。
吉野微笑着说，想要向我介绍一下他的妈妈，因为我是他在失去了记忆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我：“你的妈妈？！”
吉野点点头，随后召唤出了他庞大的咒灵妈妈。
咒灵妈妈似乎还记得我，在看到我的时候，还准确的叫出了我的名字。
吉野很惊讶，他问我，我们之前认识这件事情，我怎么不告诉他。
我说，因为我不想给他带来负担，现在我们是同期了，又是同班同学，将来还会有很久很久的时间能够在一起相处，重新交朋友。
我说，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吉野又微笑了起来，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在这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开始流眼泪。
吉野和吉野妈妈的事情，一直是我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在这一整年没有消息的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的想现在吉野到底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有走出妈妈死亡的阴影了吗？每天有在好好吃饭吗？有看我们都喜欢的最新大电影蚯蚓人4吗？
而在现在，在这一刻，这一颗惶惶不安了许久的心，总算是落在了原地。
咒灵妈妈紧张的一直说，不要哭，不要哭，问是不是便当不好吃，等我去他们家了，还给我做我喜欢吃的饭。
我哭着笑着说好。
吉野说，他其实一下子接触这么多人有一些害怕，但是现在他不害怕了，并且有一些期待未来的校园生活。
太好了，一切都很好。
我说：“欢迎回来，吉野。”
在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吉野却不在意这么多，他很配合的回应道：“嗯，我回来了。”
第 67 章
后日谈3——咒灵博物馆
夏油杰的功绩在夏油杰死后, 被五条悟一条一条的写进了对方的墓志铭里面。
夏油杰的过，已经被对方用壮烈的死亡来弥补，现在的夏油杰是人类的英雄，五条悟不会遗漏任何一条英雄的功绩。
猎杀天使教团给人类缓冲时间, 和咒灵王种加百列周旋, 牺牲自己换取全人类平安康健
空气中的诅咒因子还是存在, 但是由于凹凸鳗设计的净化诅咒因子和咒灵的高科技机器在夏油杰死去后诞生，所有人只需要半年或者是几个月体检一次身体，就能够净化身上侵染的诅咒，恢复健康。
在加百列一世死后的整整六个月时间内，起码日本境内没再出现过一只咒灵, 直到六个月后，加百列二世重生，带回了日本境内的咒灵也开始滋生。
总监会总长再一次出山，带领总监会小天皇，总监会副总长夜蛾、乐岩寺等人一起前去祓除加百列二世, 最终成功将其捕获，抽取其术式灵魂, 改造成为了世界上第三个功能倾向不同的人工智能。
加百列二世接过了半个窗的工作, 它能够感应到所有重新诞生的, 曾经被它打过印记的咒灵的诞生地点, 然后将其指出让咒术师去将其祓除或者是捕获。
可能会有人疑问, 为什么加百列二世不能够完全顶替窗的工作。
原因有两点。
其一，人类世界咒灵诞生的原因层出不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咒灵们生不了, 加百列二世不可能打得完所有类型咒灵的标记，因此窗这一感知咒灵方位的人类部门是必不可少的。
其二, 加百列二世所打下的标记只有两次可供使用的次数，第三次该咒灵就会重获自由，无法被加百列二世所感知。
举个例子，从作者不想要码字的怨念集合当中诞生出了一只特级咒灵，加百列二世在给该咒灵打上印记之后，将这只咒灵杀死，人类的怨念无穷尽，在一段时间过去之后，会诞生出一只新的特级咒灵。
这只特级咒灵的身上会印有先前加百列二世打的标记，被加百列所感知。
可是当该咒灵再一次被杀死，之后重新从相同的怨念当中诞生的时候，这一个印记便会被削弱，加百列无法控制对方，只能够感知对方的方位。
等咒灵第三次重生之后，该印记便不再存在，对方会变成一只野生咒灵，只能在被术士们捕获之后重新给加百列二世打上印记才行。
所以人工智能加百列二世不可能完全替代窗的功能，让这个职业上的人直接下岗。
咒术界的公开，和咒术师，辅助监督，窗等等职业的重要性的科普普及，外加上术士人数（玩家人数）的不断增加，间接的让祓除咒灵这件事情的安全性大大提升，外加上祓除咒灵带来的巨额工资。
时间一久，术士这个职业变成了普通人眼中事业编制，铁饭碗，公务员。
只要家中的孩子们有人拥有咒术天赋，就会被家长们积极的送往新建设的咒术小学，咒术国中，或者是咒术高专里面上学。
所有人都为自己的孩子能够拥有这种独特的能力而感到自豪骄傲。
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术士一年能够赚到的钱很可能比他们辛苦劳作三年都要多，一般的平头老百姓不是很明白什么上层领导的动作，什么咒术界非术士政界的政/治变革，让术士成为了一项需要向国家备案的特殊职业。
他们只知道实实在在能够赚到兜里面的钱确实是有的，这些受益便足以让他们撇开偏见赞成自己的孩子成为一名术士了。
曾经不被人知晓其缘由，总是不被理解，被认为是在和空气打架，是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的术士们的社会地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目前挨家挨户都随身配备着形状像是精灵球一样的工具（也是凹凸鳗研发的，这个家伙确实实现了在他活着的时候上学生们的教科书的心愿），能够暂时控制住野生咒灵。
如果在日常生活中，非术士发现了咒灵的存在，可以使用这个精灵球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随后拨打咒术热线+/当地区号/16739，就能够将术士们召唤过来帮解决咒灵问题，还能够获得五百日元的奖金。
奖金虽然不多，但是总比没有的好，拨打咒术热线不消耗话费，非术士们很愿意在自己闲暇的时候赚一瓶自动贩卖机的饮料的钱。
还能够解解渴。
也因此，现在出现在社会上的咒灵有两种被解决途径。
其一，被非术士或者是术士发现祓除，回归成为空气当中的诅咒因子，被在各个地区像是信号基站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运作着的转化诅咒因子科技站给吸收，转化成为类石油能源。
其二，被非术士或者术士发现，随后被术士放在精灵球里面活捉，被人工智能——咒灵百科全书——加百列二世检验重新打上标记，随后杀死或者投放到咒灵博物馆里面进行展览参观，供对咒灵们感兴趣的非术士们近距离参观。
嗯，门票钱也是一张五百日元。
所以非术士们当中还流传出了意思类似‘捕捉一只咒灵，得到千千万只咒灵’的奇怪俗语。
至于以上究竟是祓除还是送到博物馆里面，也是有一个标准的，博物馆内空间有限，只有特级或者是危险能力特殊的一级咒灵才能够被关到里面，弱小的咒灵会被直接祓除。
这样的话下一次仍旧从同样的人类怨念当中诞生的咒灵便还是弱小的，强大的咒灵则是被关押，在人类市面上流通（？）的咒灵便会普遍性的弱小，难以对非术士们造成什么严重伤害。
非术士们的生存环境进一步的变好了。
时间一久，甚至还有非术士创建了近现代咒灵艺术绘画派，大学里的民俗咒灵学专业，稀有动物咒灵保护法提案等等。
当然，最后的那个离谱的保护法没有被通过，提出这个法案的家伙还被骂了一顿。
高专里面也有类似的‘咒灵博物馆’，是五条悟主张扩建的，里面放着的全都是可以被使用的教具咒灵，被加百列二世驱使，其原主人是死去的夏油杰。
除了里面的某一栏。
那里面全都是一颗颗圆滚滚的像是史莱姆一样的捏捏咒灵。
捏捏咒灵不具有攻击性，没有办法成为学生们的教具，但五条悟还是将其养在了里面。
假装自己是人工智能的加百列从角落里面冒了一颗脑袋出来。
“咳咳，根据本咒灵百科全书的观察，这种史莱姆一样的咒灵是从人类对青葱年少岁月的怅惘当中诞生的咒灵，无毒无害，性格温顺，但是由于其习性及其善于隐藏，能够找到的数量寥寥，还会因为其怨念主人的释然而被自然祓除，是很难找到并收集的。”
加百列摇头晃脑：“那个刘海和尚平常真是有够无聊的，收集同样且无用的咒灵到底是有什么癖好啊，真奇怪。”
往史莱姆圈里面丢狗粮的五条悟闻言，转过头瞪了自己目前由ai操纵，在半年前死而复生的咒灵马甲一眼。
加百列丝毫不怕自己的本体，笑眯眯的提议，“不如我把那个怪刘海喊过来问一问怎么样？”
加百列：“人工智能二号，二号，快出来——”
半分钟后，无事发生。
加百列沉吟了片刻，它沉着着声调：“小杰小杰。”
[声纹认证已通过，人工智能二号夏油很高兴为您服务。]
五条悟的智能机里头传来了声音，“悟，你找我？”
是夏油杰的声音。
在夏油杰被抽取术式之后，其灵魂和术式能力被千度提取重构，成为了第二只人工智能。
不过和已经开始逐渐向着非术士们推广的千度人工智能不一样，人工智能夏油很有自己的脾气，从不服务非术士和自己讨厌的术士，或者是大部分年纪大于等于二十岁从高专毕业的二级以下术士们。
因为人工智能夏油是维持现在世界和平的关键人工智能，在千度本身的功能就已经很强大的情况下，大家也没有想着要强迫人工智能二号夏油去干什么。
对方能够维持住转化诅咒为咒力这个功能就已经足够了。
再然后，人工智能三号加百列二世诞生，这只人工智能非常亲民，帮着千度承担了一部分的作业。
至于为什么只是一小部分，或许原因得从对方模拟出来的鸡烦狗厌的不知道从哪里提取的数据模拟出来的性格上找。
（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加百列根本就不是人工智能，而是五条悟命令马甲为了能够让加百列在社会上拥有一个合理的身份而捏造的，实际上，咒灵是无法被提取术式变成人工智能的）
加百列笑眯眯：“嘻嘻，是我在叫你啦，怪刘海～”
夏油杰怒：“加百列——”
五条悟严肃道：“你总是会把我和加百列认错，杰，我们到底还是不是一辈子的挚友了。”
夏油杰怒了一半开始惊慌：“悟，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这只该死的咒灵声音确实是和你一模一样，我的程序根本分辨不出来二者的差别可能是我得杀杀病毒了，你别生气”
“噗。”
使坏和自己的马甲唱双簧的五条悟开始哈哈大笑。
和本体唱双簧成功的加百列也开始嘚瑟的笑了起来。
发现五条悟只是在和自己玩闹而并没有真正生气的夏油杰聆听着这些欢快的笑声。
在成为了被保留了灵魂的人工智能之后，夏油杰每一天都在做着重复的工作，但他并不觉得枯燥，相反，这种只有自己能够办得到，就连五条悟也没有办法代替的作业总是能够让他感到充盈无比。
他以前总是在思考，总是要给自己寻找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
是他逐渐成长强大，变得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也能够活的很好的家人；
是他不断调整修改后，却仍然显现的错漏百出的大义；
是他用来回忆纪念自己仅有三年的青春岁月，却总是在好不容易寻到手的时候，却因为诞生其咒灵的年轻主人公们的释怀，而在掌心破裂的捏捏咒灵。
他曾经因为这些活得很辛苦。
但如果他过往的痛苦，是为了在那一刻走向一条唯独只有自己能够走的正确的道路的话，是为了他能够见证他的年轻的家人们的成长，为了能够每日每日都充实无比的话，那么他甘之如饴。
他不再需要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了。
因为他知道，现在他的存在，便是‘意义’本身。
——“不需要刻意寻找，你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就已经足够有意义了。”
记忆当中，一边处理他身后的事情，替他铭刻墓志铭，帮他挑拣骨灰的五条悟垂着眼这么说道。
这一幕的记忆，已经被他存储在了他记忆库的最深处，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内心格外安宁。
于是到了最后，夏油杰也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他先前从未想象过自己会有如此美好的像是梦境一般的结局。
现在的他，真心的爱着这个世界。
能够在这个世界上诞生，能够遇见五条悟，遇见菜菜子美美子，遇见那么多让他感到温暖快乐的形形色色的伙伴们，
真是太好了。